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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陣子看得很喜歡的《我的型男老闆》英文片名為「Do you see me?」,大力嘲諷了性別框架是如何蒙蔽視野,讓人鬼遮眼似地看不見明擺著的事實。而《我和我的冠軍女兒》則以160分鐘的長度,書寫出拿掉性別框架的動人篇章。

吉塔和芭比塔從沒想過要成為一名摔角選手,即便有個全國摔角冠軍的爸爸。對身為女孩的她們來說,這根本就不是個選項,因此被父親嚴格進行各種訓練時,兩姊妹覺得簡直莫名奇妙,不知為何要為「教訓壞男生」付出如此大的代價,在長髮被剪去後,姊妹倆對摔角更排斥了,明著暗著進行各種反抗,只是比起身體上的勞累,我想周圍訕笑的眼光,才更是他們排斥的原因(想想學生時期被挑中練籃球隊、合唱團的同學多威風啊)。因為他們沒辦法在「女孩」的價值系統裡佔有任何優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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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對妻子對女兒婚嫁的擔憂,瑪哈維亞說了一句「不是讓男人選擇她們,而是她們選擇男人」,十分霸氣。但這樣的父親,也是有過求子不得的撞牆期,幸虧他對於性別的職業取向有著開放的心,不只消除了妻子的愧疚,也讓一家人免於陷入東方社會中的某種悲劇原型。

工作之於女性的重要性,在於可以讓自己從男人附屬品的位置中解放。本片在身分的座標上,若父親是橫軸、教練是縱軸,那麼在當時選擇了教練身分多一點的瑪哈維亞就是位於第二象限,表現的在乎盡是在女兒的專業成果上,在電影前半部,唯有一幕夜晚悄悄地替女兒舒緩腿部的戲流露出他的父愛。面對如此嚴父,兩姊妹直至和小新娘的一場談話後,才了解父親加諸自己身上的並非他自己的夢想而已,還有身而為人的尊嚴以及人生更多的可能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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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一位有著父親身分的教練來說最大的好處,就是可以免去和家長溝通的程序(但還是得取得太座同意),直接對學生作出高壓式的訓練。在講求快樂學習環境的台灣,實在很難說這樣到底是好是壞,但在那樣的時空背景,能夠完全屏除性別的考量,單就於一個「選手」的身分為女兒設想,還是讓人很感動的一件事。看到對岸有文章認為,父親剪去女兒長髮是種精神閹割,傳達出電影厭女的價值觀。我覺得這樣說法是有問題的,為什麼得維持女性化的外表才是保有自我的證明?沙麗跟長髮也都是社會加諸於女性的符號,無論是換上運動服或是剪成短髮,都是在拆解身上的性別枷鎖,畢竟讓女孩練摔角這件事本身,就是場與主流價值觀間的革命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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吉塔得到全國冠軍後進入國家體育中心,人是群居動物,於是她愛上和同儕一起逛街和看電視,也開始注意異性的目光。藝評家 John Berger 在經典作品《觀看的方式》提到,男人注視女人,女人看自己被男人注視,從吉塔意識到自己被男人注視開始,就很難跳脫出自我審視的框框,視覺文化和消費主義交纏的麻花繩是對生活方式的軟性操控,於是吉塔就在充斥著消費主義氣息的城市中分神了,而城市帶來的現代感,也讓他陷入訴諸年代的思考謬誤(爸爸的技巧是舊的,所以是不好的),父女感情大決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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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說身兼父親的教練最大優勢是可對女兒進行全方面的訓練,那對身兼女兒的徒弟來說,最大的優勢就是,不管他犯了甚麼錯,教練一定都會原諒她,因為在當他的教練之前,他是她的父親,就如妹妹說的「那又怎樣,被罵一罵就好了」,電影中那段輸了比賽後打電話回家的戲沒有台詞對白,但光回想都會鼻酸。瑪哈維亞在身分座標上的位置,也開始平行往第一象限移動,幼時的教練有多嚴苛,成年後展現的父愛就有多濃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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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想培養女兒的一路上,周圍始終不乏旁人的冷言冷語,就連吉塔明明已有實質成績,卻還是被說「因為只有你們在玩,拿到冠軍又有什麼」,所以只有在其他國家也投資選手的國際賽事中取勝,女孩們的成就才有價值。最後一場比賽前,瑪哈維亞對吉塔說,「如果只是拿銀牌,那妳過不久就會被遺忘,如果你拿到金牌,你的勝利就代表全國女孩子的勝利,他們被輕視的命運才有可能被擺脫」(大意),這段話彷彿也是在對那個過去一心求子的自己說,正是因為他也有過一段那樣的歷程,才會有希望女孩能被「看見」的想法,畢竟當初若非女兒狠揍臭男生一頓,他也不會有將她們訓練成國手的念頭,而女孩的才華可能就要就此埋沒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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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說父親的出發點是為了自己未竟的夢,但我不認為兩姊妹是什麼實現夢想的「工具」,在這件事情上,父親是有設時間底線的,孩子若真有天賦也須錘鍊才能發光,若真不是那塊料他也願意放棄,他還是把孩子當成個體對待的。在快樂童年的論述下,有多少小孩因興趣而開始一項才藝後又因毅力不足放棄,遑論更多的是像《神奇大隊長》中的外甥兄弟,打著電動快樂成長但庸庸碌碌。吉塔確實有著戰鬥的魂,第一次比賽就挑最強的對手,輸了比賽也不喪氣反而更加投入,劇中的時間軸或許有些討巧地(或是我未看清)並未點破吉塔的首次參賽是否在一年的年限內,但的確是從這場比賽開始,摔角不再只是父親的夢,而是他自己的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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印度電影真的是越來越好看了,本片已無印度電影中突然唱歌跳舞的生硬橋段,雖然有著臉譜化的角色設定和明顯的套路痕跡,但緊張到讓我簡直要把自己捏瘀青的劇情讓人可以無視這缺陷。覺得好一陣子沒有出戲院之後心中萬馬奔騰的感覺了,去年愛片之一的《帝國戰神:巴霍巴利王》也是讓我出戲院後好澎派,完結篇即將於這個月底在印度上映,看完《我和我的冠軍女兒》後對巴霍巴利的期待值更是要破表了啊(雖說一個是寶萊塢一個是托萊塢)。最後附上兩張吉塔戲外的照片,根本女神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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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makiyiju178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